“情节错乱法”妙用——我教《装在套子里的人》

高语二.一.4.李正坤.“情节错乱法”妙用——我教《装在套子里的人》.语文教学通讯：高中刊,2004(1)
        在教学《装在套子里的人》时，我采用了“情节错乱法”进行分析切人，即抓住别里科夫的婚事这一问题，先从中间人手，然后向两边渗透，仅用了一个课时就完成了教学任务，效果不错。
        上课伊始，我就向学生提出了一个既突兀又新鲜的富有刺激性的问题。我问学生，像别里科夫这样的人能不能谈恋爱?学生讨论很热烈。经过讨论得出结论：别里科夫能够也应该谈恋爱。理由有三点：第一，别里科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从人本意义的角度来看，别里科夫也有追求异性的权利；第二，别里科夫的生活并不顺心，他虽然以“辖制全城十至十五年”使人们“战战兢兢”为快，但他的快慰是以反对一切新思想、新事物，从而使他的言行与周围乃至全社会格格不人为代价的。这对他来说是孤独和苦恼的事，因而他也迫切希望有一个同路女子和他结为终身伴侣， 为他分担一些烦恼；第三，从生命的本质来看，别氏谈恋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难道别里科夫就不希望有一个后代继承他的衣钵，从而使他的生命在肉体和精神上都得以延续吗？
　　那么别氏差一点到手的“天鹅肉”又为什么飞走了呢?有人说是因柯瓦连科的反对，有人说是因一幅“促狭鬼”的漫画，通过讨论得出结论：关键还是别里科夫套子式的思想和言行使然。这就使学生的思维很自然地从中间一下子跳到了第一部分。就是因为别氏具有这种套子式的思想和行为，所以当看到“促狭鬼”的那幅漫画时，他就“脸色发青”、“嘴唇发抖”，并立即声明他和华连卡没那回事； 当看到华连卡姐弟俩骑自行车迎面而来时，他就脸色发白，觉得逆情悖理，有失体统； 当听人说柯瓦连科穿着绣花衬衫经常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时，他就忍不住去教训他； 当发现柯瓦连科并不买他的账时，他便气急败坏地警告柯瓦连科要对他及其上司放尊重点，还威胁要向其上司汇报。这种套子式的言行理所当然地要遭到具有“谢德林思想”的华连卡姐弟俩的唾弃。这就是说，新旧思想的冲突是别里科夫恋爱失败的必然原因。一个是老气横秋的腐男，一个是充满活力、富有新思想和青春气息的靓女，他们能结合在一起吗?试想他们结合在一起结局会怎样?学生有的设想别氏像辖制全城一样，不准华连卡读书写信交友参加舞会，有的设想华连卡冲破束缚寻找新的生活和工作。总之一句话，别氏的恋爱终究要失败。这样分析就很自然地将前两部分内容糅合在一起。
　　有趣的是，提出结束这种恋爱关系的却是别氏自己!那么别氏否认他与华连卡的关系，是一时冲动呢，还是深思熟虑?经过讨论得出结论：深思熟虑。理由有三：
　　第一，别氏具有套子式的思想，他不仅拿它套自己，也套别人，他自觉地遵守沙皇专制制度的清规戒律，同时也希望他所爱的人也要遵守。而事实恰巧相反，就拿对待“促狭鬼”的那幅漫画来说吧，别里科夫气得嘴唇发抖，而华连卡却无动于衷地在大街上骑自行车，是那样“快活，兴高采烈”，这真令别氏懊恼。由此，害怕、厌恶之感油然而生，他深深觉得这个差点与他结婚的女子并不是他的同路人。他若继续和华连卡好下去，无疑就是默认了别人的讽刺，也就是默认了新的思想意识对他的挑战，从而也就意味着他要做自己阶级的逆子贰臣。这，别里科夫当然不干。
　　第二，别里科夫和华连卡的恋爱，一开始就遭到了华连卡弟弟的反对。别氏不能不想，对付一个具有新思想的华小姐尚且力不从心，将来结婚后岂不是要两条战线上作战吗?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他怎么向他的“上司”交待呢?所以别里科夫觉得与其将来老鼠掉进风箱里— — 两头受气，不如现在就忍痛“割爱”。
　　第三，别里科夫是自视很高的人，他并不在乎自己与华连卡的婚姻成功与否。他既然能‘箱制全城十至十五年”，使全城人“战战兢兢”，连校长及校长太太也不敢马虎，还愁找不到— 个漂亮的‘华连卡”?反过来说，就算失去了华连卡便意味着一辈子单身，但是为了所从事的事业，终身不娶又算得了什么?
　　但作者为什么要设置这个情节呢?这一问又将分析从前两部分转入第三部分，从而使全文的情节内容连成— 个整体，作者的创作倾向也豁然开朗：创设这一情节的目的在于讽刺嘲弄像别里科夫这样的人最好断子绝孙，否则，老别里科夫倒下去，新别里科夫又将钻出来，形成— 个前仆后继式的连锁反应，新生事物还怎么发展?社会还怎么进步?作者的这— 创作意图和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最后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湖北襄樊市第二十四中学；4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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